香港剩女高調在電視台搵老公;另一邊廂,香港剩男則悄悄過埠娶新娘。
上月,報章廣告刊登越南婚介廣告,記者參加,發現不少港男在中間人介紹下,經常往越南農村搵老婆。
這種越南搵老婆之旅,團長是一名專負責訓練越南少女嫁到外國的「越南養媽」,在她一對一領隊下,帶着港男飛抵河內農村,雞同鴨講相睇後,再選擇合心意姑娘。
除了標榜越南姑娘纖腰秀麗,不貪錢不浮誇,還強調收費不高、申請手續省時省力,最重要保證「處女」。
於是,一眾港男,數臭港女、歧視國產之後,決定飛往越南,在舊有的法國殖民地氛圍下,一心揀個越南年輕處女做老婆。


五月初,越南天氣非常悶熱,記者與另一名港男阿雄,在一名姓范、英文名叫Hazel的越南籍港女帶領下,一行三人,在香港機場出發飛往河內。

年約三十歲的越南「養媽」Hazel(右),以中介人身份帶着港男阿雄(左)由香港飛到越南相睇。

數臭港女
阿雄年約四十、架眼鏡,五呎五,外表「古肅」,沉默寡言。
他自稱任職機械工程,四十歲還是獨身的他,早就對香港女人死心。
「港女出晒名奄尖腥悶,臭寸又麻煩,以前我都有個同居女友,不過散咗;之後試過同公司女同事拍拖,好麻煩,同事成日鬼咁多流言傳聞,最終都係散咗……」
阿雄說,起初一如其他港男,第一時間到國內搵大陸女同胞。
「識咗無幾耐,要我買嘢送禮物,成日淨係識同我講錢,我見過啲friend唔少失敗例子,初時對你千嬌百媚,到頭來當你EPS天天㩒錢,我對大陸妹失晒信心……」
阿雄自認條件不俗,獨居沙田第一城自置物業,月入二萬多,他認為自己理應可以找個年輕貌美賢淑靚老婆。
「我要的條件唔係好高,最緊要瘦,我唔鍾意肥,最好係十八、廿零歲,我年紀大,老婆年紀細唔係問題。呢次咪去越南試吓囉,尤其范小姐話保證個個係處女……夠晒純潔。」陰陰嘴笑的阿雄,還說即使找不到合心意準新娘,亦可順道「旅遊見識」、「增廣見聞」。

港男越南筍盤
到達河內國際機場,領隊Hazel的越南親友,一早駕車來接機。一行人經過四小時車程,終於到達海防市附近一條小村落。海防市是越南第三大城市,是一個工業港口,附近停泊大量越南漁船。不過整條村非常簡陋,沒有商店,街道破破落落,只有幾幢平房。當地村民稱,村落的大部分男人都跑到胡志明市、河內等城市打工,全村留下老人女人,一如「廢城」。到達村落已是黃昏,一行人被先安排到村口一間露天食肆晚餐。席間,Hazel帶了幾名越南姑娘先來陪坐,阿雄一直板着臉對着面前一個名叫阿玲的越南少女。阿雄暗地告訴記者,他幾個月前在香港相睇時已見過這名阿玲,但嫌她外貌普通,故沒有興趣跟她發展下去。「呢度大把後生靚女,可以慢慢揀,千祈唔好急,我哋香港男人來到越南呢度,個個筍盤!」阿雄以經驗者身份告誡記者說。

越南姑娘嫁出國
自越戰後,越南男少女多的人口比例一直未有改善。加上不少年輕力壯男士移居外地搵食,令男女失衡問題更加嚴重,不少越南女子都嫁到外地,成為過埠新娘。越南過埠新娘,最先目的地是台灣。據統計,二千年有一萬四千多名越南女士嫁到台灣,但近年因不時傳出台灣丈夫毆打越南籍妻子事件,越南女士轉而嫁往南韓、中國等地。○四至○九年,約有四萬名越南女子嫁至南韓。之後內地男士對越南新娘也趨之若鶩,有婚介團更在內地省市街道,貼出四大保證海報,更保證越南妻子必是處女、兩三個月內娶到、絕不加價及一年內跑掉賠一位的宣傳語。

保證處女
晚飯後,Hazel引領阿雄及記者進入一座平房住所,再進入八十餘呎的一個房間,三十幾度下沒有冷氣,只有發出吱吱聲的老爺電風扇,蓆地上早就坐着六位越南姑娘,正等候阿雄及記者來揀選。六名姑娘全部外表清純,其中兩個一臉稚氣,貌似十五、六歲;另外兩名較年長的則身材豐滿,越南少女都身材瘦削,但白滑皮膚,青春可人。姑娘們都非常害羞,個個肩並肩坐在一起,當阿雄色迷迷地上下打量她們時,她們只低頭不語,不時報以微笑回應。 Hazel見狀急忙開場白說:「佢哋全部剛剛中學畢業,十八歲,個個保證處女,戴眼鏡嗰位廿歲,年紀大少少,但係小學教師,識少少英文。」范的處女保證再次出台,阿雄聽到後兩眼發光,鎖定坐在最旁邊上圍34 C的長髮少女。阿雄急不及待彈起身主動坐近長髮少女旁邊,但Hazel則醒目地拉他一旁,並笑着說: 「佢哋好怕醜,未見過外國男人。」

雞同鴨講
記者嘗試與架着眼鏡的小學教師攀談,無論記者問什麼,她都像人肉錄音機答同一句:「I like Hong Kong. I love Hong Kong man, I can cook.。」一個多小時相睇過程,真的是相「睇」,由於一眾越南姑娘不懂英語廣東話,只是不停傻更更陪笑。
「放心啦,我當年又係完全唔識英文廣東話,到咗香港三個月已經識聽同講少少,之後無幾耐出外搵工做,連中文字都識睇。」Hazel大大力拍心口說,還指越南少女頭腦簡單,學語言最容易。
身旁的阿雄還不停點頭認同:「溝通唔到咪仲好,講少啲嘢,嗌少啲交,感情仲好啲。」
記者懷疑這種盲婚啞嫁,難以維持,阿雄卻急不及待拖着看中的長髮少女出外拍拖, 並散步到附近河畔。記者跟在後面一路細看,雖然二人嚴重語言隔膜,但阿雄看來毫不介意,像開籠雀說個不停,那個長髮少女只不停𠵱𠵱哦哦,雞同鴨講。

越南養媽帶隊
返回酒店,酒店服務員武小姐透露,區內大部分酒店都主要招待從台灣、南韓、大陸及香港來的男人,有時一團幾人,假期節日會有達三、四十人的娶老婆團。負責帶這些男人來越南相睇的,都是像Hazel一樣的越南婚介中間人,越南稱為「養媽」。三十多歲的Hazel七十年代以難民身份來到香港,成功獲得居港權後,便介紹自己的親妹嫁來香港。「我自己嫁咗嚟香港,之後介紹我阿妹,之後堂妹、表妹,你睇我幾好呀……可惜前夫早死,現任丈夫都係香港人,其實好多越南女仔想嫁來香港,只係你哋香港男仔少渠道認識越南女仔啫。」 Hazel十年前開始零碎介紹越南同鄉的女性親友來港相睇結婚,近年見香港男人越來越渴市,索性在報章登廣告替人徵婚,每次男方收四千,成功介紹,則向女方再收幾千。記者被她游說到越南揀姑娘之前,就先被安排跟一個專程來香港相睇的越南女仔見面,並初步認識越南姑娘特徵。當晚Hazel約記者到將軍澳坑口一間茶餐廳見面,然後介紹了一位十八歲、貌似郭晶晶的女同鄉阿莊給記者認識。

不停帶女相睇
阿莊又是不懂英語廣東話,全程啞口無言,Hazel卻口才了得,像推銷經紀一樣口若懸河:「阿莊好乖女,未拍過拖,皮膚白滑,雖然屋企耕田,但佢好少落田。」又稱莊女性格純良,絕對是賢妻良母。二人離開後,便趕往第二場。記者跟在後面,發現她二人又轉到附近另一快餐店,向一名年約四十餘的香港阿叔推介阿莊。翌日,二人又再馬不停蹄,到觀塘一間快餐店與一名年約三十的港男見面,當晚莊女便乘航機返回越南。據記者連日跟踪,Hazel住在將軍澳蔚藍灣畔,任職越南養媽外,還在商場兼職開設美甲店,據修甲店附近商鋪的店主表示,他們早知范是越南中介人。「佢成日問我哋有冇寡佬或離婚香港男人介紹,佢老公有時都幫埋手,接啲越南妹出出入入,有時啲越南妹都幾正,而且個個十八、九歲。」范修甲店附近的商鋪店主陳生笑着說。週一,記者電話訪問Hazel經營越南養媽之道,她堅稱自己賺錢其次,主要是替越南同鄉找出路。「我哋越南女仔個個純品,嫁來香港唔係淨係為咗錢。一個女仔嫁來,越南成家都好光榮,而且香港男人申請越南老婆來香港又快又容易……」她據過往經驗,越南籍新婚太太可一直留在香港直至居留權申請批出,其間只需時一年,過程比申請內地老婆單程證還要快。「依家娶越南女仔有着數,因為風氣啱啱開始,申請容易批,若果再遲啲,屆時多人申請,時間同審批都會繁複咗。」Hazel又是不停推銷,最後還問記者有沒有興趣出來,與她一位剛來香港遊玩的女親友相見。「我保證一定是處女,唔信你可以去搵醫生驗身,當然驗身費由客人出。」她堅稱,越南姑娘「處女」之身,是港男娶妻一大賣點。

越南養媽
越南女性現時奉行婚後做全職主婦及照顧家庭的傳統觀念,由於越南屬男尊女卑的國家,故女性地位一直不高,為了改善生活及脫貪,大多數越南女性都希望嫁到海外,即使是買賣式的盲婚啞嫁,她們也不以為然。越南過埠新娘的風俗,衍生出「養媽」這行業。「養媽」即婚介媒人,但越南養媽行業非常具規模。養媽會先在鄉間農村留意及物色一批具潛質及願意嫁到海外的少女,繼而授以簡單應對的外國語言及禮儀,之後與嫁到國外的養媽聯繫,本地養媽提供相親少女的「貨源」,海外養媽則提供相睇男客人。有些養媽還會先支付相親少女由鄉間來到城市的生活及相親時所需的費用,因一旦她們成功嫁到海外,養媽便可從少女家人手中收回服務費,有些甚至從嫁妝費內抽取特定百分比作報酬。 ####


港男越南相睇團,一落機,便有幾名少女陪食飯,但港男阿雄板着臉不感興趣,自命「筍盤」的他想找外貌及身材更好的越南處女做老婆。


越南少女阿莊不諳廣東話,但千里迢迢來到香港相睇,其間更交出越南護照證明自己身份。


不少生活在越南農村的少女,在父母安排下由鄉下來到海防「養媽」的住所短住數天,等候相睇。


海防昔日是越南船民偷渡來港的口岸,現成為越南少女與國外男士相睇的熱點。


在越南一間平房內,早已坐了六名少女供港男挑選,阿雄一馬當先,半跪半爬地走到少女的面前,細心察看一番。


越南養媽Hazel,七○年代來香港嫁了港男後,生活改善,海防的祖家掛滿她結婚相片。


有殺錯冇放過,Hazel與阿莊再到另一間餐廳與另一名男士見面。


Hazel(右一)在港期間,馬不停蹄帶着身旁的越南少女阿莊跟港男相睇,並遊說他們親自到越南睇更多「辦」揀老婆。


嫁個外國有錢人為越南女子終生職業,當地婚禮極為隆重,出動法拉利做花車。


越南少女標榜刻苦純樸,打理家頭細務、擔擔抬抬外,男人未到,已拉開坐位服侍男人。


Hazel(左一)一再強調越南少女,個個處女。


阿雄在航機上已明言,為了找平靚正的好老婆,他不怕辛苦親身飛到越南「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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