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切治療部( ICU)剛接收了何偉伯伯。他已 80多歲,年輕時幹粗活撫養着三個孩子。長期抽煙使他患上嚴重的慢性阻塞肺病,因呼吸困難入醫院已是家常便飯。但這次是併發急性腹膜炎,即使冒險動手術,存活的機會也很低。我們坐下跟其家人討論積極搶救還是紓緩治療。他女兒平日細心地照顧着爸爸,堅持全力搶救,卻觸發她和兩位兄長的一場大爭吵。在僵持着個多小時後,何伯伯的病情急劇惡化,結果我們處方了很多的嗎啡,讓其家人靜靜陪着他在 ICU內……危重病專科經過多年的演進,已發展為一個獨立的專科,現時在 ICU工作的醫生,都是麻醉科或內科醫生,參與專科培訓後才成為 ICU專科醫生,可惜有志加入這專科的醫生一向不多。可喜的是,自 SARS一役的洗禮後,反而吸引更多人不怕傳染病而投身成為 ICU醫生。面對患重病的病人, ICU醫生基本的工作仍離不開配合各專科支援及治療不同器官的衰竭,爭取時間,使病人康復過來。但更基本的問題是:那些病人應收進 ICU內嗎?跟其他專科不同的是我們沒有機會問病人:「你同意我們的治療嗎?」因為他們送來時,往往已陷入昏迷狀態,類似何伯的例子是我們每天面對的問題。三天過去,在醫院簽發死亡證的工作室外,我遠遠看見何伯女兒,在未及反應間她已走過來說:「看着爸爸離開的一剎,心內竟是一片平靜,我相信他的離去是安詳的,謝謝。」 ICU的價值已超越單純地搶救生命。照顧病者的同路人,處理臨床與道德的衝突,確實已是我們專科的一部份。資料來源: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麻醉科學系名譽臨床副教授陳惠明醫生隔周三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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