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大江大海一九四九》一書轟動中港台，龍應台揚言這是「給失敗者的一炷香」。翻過開首數頁，如看電影；果然，去年 9月已在台灣公映的紀錄片，上月底終於來到香港並在港大舉行首映會，不只有閱讀時幻想的畫，更有受訪者的聲！導演黃黎明和監製王小棣亦有出席。清明時節，是時候再次憑藉片段憶念淹沒在時代巨輪的故人。記者：蔡俊業攝影：陳盛臣部份圖片由受訪者提供
黃黎明
台灣國立政治大學新聞學士畢業。 1992年成立稻田電影工作室，為台灣公視製作電視劇和長片，作品有《擁抱大白熊》。
王小棣
為國民黨將軍王昇之女，台灣文化大學戲劇學系畢業。作品包括《全家福》、《佳家福》， 08年憑偶像劇《我在墾丁*天氣晴》奪第 43屆金鐘獎編劇獎。
1.自小因戰事離家，詩人瘂弦（左）和作家桑品載回想往事悲從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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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趙起祥說戰時用的「布板」，龍應台不明其意，雞同鴨講，這幕最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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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約八旬的吳阿吉和陳清山來自台東家鄉，因戰爭曾「互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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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曹曼玲說丈夫袁子濬將軍當年走難沒鞋穿，長滿凍瘡：「皮膚統統都是黑色，黑死色，你曉得嗎？」
由拒絕到並肩作戰
導演黃黎明和監製王小棣二人早於九十年代已是同事， 08年開始跟隨龍應台走遍東南亞，尋找歷史碎片，拍成紀錄片《目送一九四九．龍應台的探索》，原來跟王小棣有關，「因我爸爸是經歷那個年代的人，所以龍教授一開始只是想借爸爸的日記。沒想到我一看到他的日記後，很慚愧，也很奇怪為何所有日記的內容都寫公事，一點私人想法或情感的記載也沒有，唯一有寫的私事，就是我出生在早上 5時。」「到後來我聽到她的訪問中產生很互動的訪談，我覺得該要把他們記錄下來。」一拍，就是 300多天，不過導演黃黎明說，最初龍應台對這建議其實頗抗拒，「因她說自己寫作時習慣獨自一個，所有計劃都在腦中，靈感出現就隨時出發，若有攝製隊就一定要事先知道行程。」黃黎明更坦言開始拍攝時，根本不知從何拍起，「牽涉範圍實在太廣泛！」而小棣則說經費才是最大難題：「我們去探索龍老師提出這麼深、這麼沉重的議題，但經費有限我們必須壓縮拍攝行程，一天內要趕很多地方，趕路時我才深切感受到中國大陸有多大！」跌跌碰碰間，訪問了約 60人，攝製了 150多個小時的錄影帶，最後製作成近 100分鐘的紀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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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龍槐生到挹江門，在城門鎖上和士兵用槍對準的情況下爬過城牆，龍應台才明白只 18歲的父親能逃走「是多麼稀罕，多大的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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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應台曾說父親過世了，母親失憶了，她才發現那扇歷史的門永遠永遠的關上了。現由攝製隊再次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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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歷時 300多天，於南京下關碼頭前留影。
無知比戰難更無奈
回想走訪的多個個案，最教王小棣無奈的，是至今依然有人活在戰爭陰影下：「有些人還是心裏帶着恐懼，對於我們想訪問的議題全不敢說，那個無奈到現在我還能感受到！」戰火無情，教人無奈心痛的百姓故事俯拾皆是，相比下黃黎明覺得相對於戰難的無奈，「最無奈可能是自己的無知吧！」黃的雙親是台南人，長居台灣， 1949年沒像朋友的父母般經歷大遷徙，「朋友的父母都不跟他們講了，所以我更加不可能知道！」她說，要不是遇上龍應台這個大計劃，她根本不會拾起時間鑰匙，「我在完全沒拍攝大綱的情況下，必須要盡量的跟她同步，她如何去寫這本書我必須要知道，你花多少時間看《大江大海》？我就要用數倍於看這本書的時間去完成（所有資料）！」難怪小棣曾說：「我感到她好像念了一個學位一樣！」回首，參與者都像上了一場沒鐘聲的歷史課：龍應台從探索中了解到父親龍槐生的性格另一面，王小棣則重新認識台灣，「像訪問鄭宏銘，我本以為自己很了解台灣，但他的故事讓我想到，像他這樣，父親是台籍日本兵的人，處於戰敗後的台灣，在心理上有一塊令人心痛的地方，也未曾想到有某個人在台灣的某個角落為這樣的事而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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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一九四九．龍應台的探索》 DVD$150（ http://www.cosmosbooks.com.hk/截止訂購 4月 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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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會有近 300人出席，部份來自內地和澳門，亦有老一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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