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個中國城市，十個工作人員，五十個工作日，十五集電視節目，一個主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個節目的名字叫「大食遊」，先食而後遊，在豐富食品和壯麗風景的背後，真正要說的，其實是人的故事。撰文、攝影：李純恩

一方水土的名聲 放大圖片

 

一方水土養育了一方人，一方人成就了一方水土的名聲。說起一個地方，就會自然想到那裏出產甚麼樣的人物。有的地方出文官，有的地方出武將，有的地方出文人，有的地方出師爺，有的地方生意人特別精明，有的地方強盜特別彪悍，結果就出了皇帝。這就是旅行有趣的地方，只要你肯用些心思，自然增廣見聞。讀書當然好，但讀人，更有趣。在我們的節目中，每到一個地方，就會找些當地朋友帶路，看看那個地方的風土人情。這些朋友，有些大家未必認識，有些則很熟識。畫家黃永玉，導演吳宇森，上海新天地的「地主」羅康瑞，蘇州美女代表劉嘉玲等，都會現身在相關的城市，用他們自己的故事，來介紹一方養育他們的水土。今天就先講一講蘇州美女劉嘉玲。嘉玲聽我說想請她做節目嘉賓帶我遊蘇州的時候，第一個反應是：你讓我帶你遊名勝？我說當然不是。我想請她帶我去看看她小時候的成長地方，看看那地方是怎麼把她養成的。她一口答應，連節目在甚麼電視台播出都不問。我知道她很忙，本來打算趁她某一次去上海的時候，順便一起到蘇州拍攝。但是，到了正式拍攝的時候，大家總是夾不到合適的時間。於是我又問她，如果特地飛一次如何？她又一口答應了。於是我們就一起從香港到了蘇州。這是一個沒有劇本的節目，到了蘇州，我就把一切交給嘉玲，由她安排，當我的嚮導。我就成了一個真正的遊人，跟着這個蘇州地膽，去看蘇州，看蘇州人。

生煎包人山人海

到了蘇州，嘉玲說先去吃生煎包（震源生煎：彩香一村農貿市場 68號）和鮮肉湯圓（震源對面的承強飲食）吧！於是就到了她小時候跟弟弟特別嚮往的一間點心店，那裏的蘇式生煎包和鮮肉湯圓，實在吃得人念念不忘。點心店的邊上，就是街市。嘉玲跟我進了菜市場，東買一點，西買一點，從水芹菜買到雞頭米，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起初人們還在竊竊私語，後來有人用蘇州話逗她講話，聽到她一口蘇白，便確認是劉嘉玲，一傳十，十傳百，結果人山人海，我們只好撤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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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女採集桂花的方法，就是把它們從樹上搖下來。剎那間，在我們面前下了一場金色的桂花雨，美不勝收。

■農家女採集桂花的方法，就是把它們從樹上搖下來。剎那間，在我們面前下了一場金色的桂花雨，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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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的運河。

■蘇州的運河。

 

茶几上二十年情誼

然後她就帶我去中學的班主任陳老師家，說讓我看看她的老師。自從十五歲離開蘇州到香港，嘉玲跟老師通訊不斷。對於這個出息學生，老師視之如珠如寶，見我們去拍電視，打開抽屜，裏面盡是嘉玲寫給她的信和寄給她的照片。二十多年的時光，一下子攤開在一張茶几上，嘉玲看了也很感動。她說她一直把老師視作傾訴對象，在生活中感情上有甚麼想對人傾訴，就寫信給老師。有些事情，可能連她自己都忘了，但老師還替她留着。陳老師於是就一口一個「阿偉」說了起來。這自然就是梁朝偉了。老師說，有一年嘉玲回到蘇州，說起阿偉，神情跟說其他男人不一樣，臉上都泛出紅暈來。老師見了，就知道她碰到真命天子了。「哪有呀！」今天嘉玲聽見老師的「揭發」，笑嚷了起來，臉上，竟又現出了紅暈。老師說，嘉玲在學校做班長，同學們都很聽她指揮，用蘇州話講，她自然有一股「壓人勢」，一站出來就壓得住場，別人都會服從。嘉玲聽了笑說，要是我不去香港，留在蘇州可能會做個街坊組長。

驚遇兒時大哥

第二天早上，嘉玲帶我去看她小時候住的地方。窄窄的一條小巷，是她小時玩耍的天地。她說小時候頑皮得像個男孩，鄰居家都是相連的，從這家奔進，從那家奔出，一天就過去了。正說着，她隨手推開一家院子的大門，裏面有個男人正走過來，嘉玲愣了一下，驚喜叫了出來。原來是小時候一起玩耍的一個大哥哥。兩人就敍起舊來，後來更多的鄰居來敍舊了。嘉玲說，回蘇州，偶爾會回來看看，但有趣的是，常常有老鄰居見了她，叫她媽媽的名字。可能我媽離開蘇州的時候，就是我現在的模樣。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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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河道，令蘇州得到了「東方威尼斯」的稱號。

■這樣的河道，令蘇州得到了「東方威尼斯」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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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劉嘉玲是這座小院的常客。

■小時候，劉嘉玲是這座小院的常客。

 

文徵明大宅變茶室 放大圖片
■嘉玲不會做針線，但有演技。

■嘉玲不會做針線，但有演技。

回到兒時生活的地方，劉嘉玲變回了當年的小姑娘，跟老鄰居們噓寒問暖，互詢近況。陽光燦爛，小巷子的盡頭，是明朝才子文徵明的大宅，現在是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但在嘉玲小時候，則是蘇州工藝美術廠。她母親是廠裏的畫師，專攻仕女圖。這座大院子，也是她的遊戲之所。我們買了門票進園，雅致的江南庭園，錦鯉游弋的池塘，太湖石堆砌的假山，假山下有山洞通道，炮仗花開得正艷，嘉玲採了一朵放進嘴裏嚼嚼，說很甜。小時候就因為這甜味，常常採來吃。文徵明的屋子後來做了廠房，現在變了茶室。一桌桌的茶客見了劉嘉玲走進來，都熱情地招呼，用的都是蘇白。有些婦女覺得劉嘉玲應該說蘇州話才像樣，就用蘇白來考她，見她對答如流，非常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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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虎丘，天天遊人如鯽。

■蘇州虎丘，天天遊人如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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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白軟糯流轉，甜膩一如蘇州食品，豆沙糕自然是甜的，生煎包也帶甜味。甜甜膩膩的水土，養出了不緊不慢的蘇州人。這地方是古代吳國的首都，即使後來被越國勾踐滅了，但也沒有太多的悲情，寒山寺的和合二仙，唐伯虎點的秋香，都那麼喜氣洋洋。劉嘉玲講的蘇州話，好聽極了。

資料：《李純恩大食遊》於二月二十日開始，逢星期日晚上八時，在無綫電視翡翠台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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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人民幣上好多都是印上毛澤東頭像，但細面額紙幣如貳角上的美麗姑娘，都是真有其人。左邊是湖南土家族黃其萍，右邊是朝鮮族自治州蘇春熙，兩人都是在 1979和 1980年間於北京民族文化宮做講解員時，被點名拍照，把人像印上當年新版的紙幣上。現在兩人各有成就，黃其萍為湖南省農業廳副廳長，而蘇春熙則與北京大學聯合開辦外語培訓班。

Travel Memo 放大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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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間中有雨， 3-13℃


■劉嘉玲在文徵明故居留影。這裏是她小時候的歡樂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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