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封文件爆中大性醜聞－明星靚相大分享☆

中大女職員黃燕雲兩年前在酒店服藥自殺，尋死動機一直成謎。家人事後在遺物中發現一份機密文件，爆出黃以死鳴寃。本刊取得這份絕密文件，該密件由當時的中大副校長楊綱凱撰寫，記錄黃燕雲遭上司梁少光多次性騷擾，黃深感痛苦，但又不敢正式投訴，校方遂將密件保密封存。直至法庭最近為黃燕雲召開死因聆訊，密件得以開封。而被指與黃燕雲自殺有關的梁少光，卻在審訊前夕仰藥自殺，事後撿回一命。案件兩名當事人均「以死明志」，死無對證，一宗自殺案遂變成中大羅生門。

一○年十月廿六日，四十七歲的黃燕雲如常到中大全球經濟及金融研究所上班。這天她看來跟往常一樣平靜，埋首工作。收工前把手尾交代同事，奇怪的是，她將辦公室鎖匙插在櫃桶，又特別清理自己的儲物櫃，並放了一張假紙申請表在案頭，要求明天請半日假。傍晚六時半她入住毗鄰的沙田凱悅酒店，翌日下午三時，酒店職員發現黃仍未退房，開鎖入內赫見黃躺在床上，面色發白，身體僵硬，床上撒滿藥丸。驗屍證實，黃曾服用多種藥物，包括抗抑鬱藥阿米替林（Amitriptyline），在她血液內的含量比治療水平高出五十多倍，引致不良反應死亡。

中大任職十六年
黃燕雲突然自殺，家人百思不得其解。她文靜內向、孝順善良，是虔誠天主教徒，有五兄弟姊妹，八六年港大社工系畢業後，曾移民加拿大，在加拿大約克大學擔任課程主管，九四年回流香港入職高錕掌管的中大，曾於秘書處、校長室等地方工作，死前是二級主任，年薪酬過百萬。工作一直順利，但她的感情生活，卻一片空白。黃向家人透露在加拿大曾拍拖，但家人未見過其男友，回港後她一直與母親同住於黃埔花園的自置物業。姐姐黃燕媚指，事前只曾聽說妹妹失眠。但黃燕雲被發現自殺當日，好友陳玉兒卻驚爆黃患有抑鬱症，並說︰「Margaret（黃的英文名）曾經俾上司性騷擾，大學都有人知呢件事。」

密件爆性騷擾
家人整理黃的遺物，發現一個信封，放着一份中大密件副本，揭發黃燕雲曾向校方報告遭性騷擾。該密件共三頁，印有「confidential」字樣，由中大副校長楊綱凱於○七年五月九日以英文撰寫。密件記錄當時在秘書處任職助理主任的黃燕雲，將於五月十五日調任校長室，但四月廿三日她突然遞交辭職信，未有任何解釋。四月廿四日早上楊綱凱收到黃來電，當時黃正在哭泣，她指幾天前遭上司梁少光性騷擾，令她難以在秘書處工作。事件在非工作時間和校園外發生，但明顯是因為二人在中大上司與下屬關係而起，楊明言「我推測性騷擾屬嚴重」。密件續提到，黃在幾星期前亦曾遭性騷擾，但性質較為輕微。黃卻堅持不作正式官方投訴，並要求絕對保密。楊把事件記錄在案，並跟當時不在港的校長劉遵義商量後，決定不接受她請辭，但提早調任她到校長室工作。黃接受安排，五月七日休假完畢到校長室工作，兩日後她告知楊「仍感到痛苦和不能集中精神工作」，已向精神科醫生求診，並告知梁不想再跟他說話，文件中卻列明「明顯地梁少光不明白之前所做的，是不受歡迎和已越界。」校方把事件記錄並封存，存放在黃的人事檔案，並把一份副本交給黃。除非黃本人要求，或副校長、校長日後就性騷擾事件展開調查，密件才能開封。

「疑犯」位高權重
文件一直封存，直至家人發現，才驚悉黃尋死與中大位高權重的梁少光有關。六十多歲的梁少光是聖保羅書院舊生，港大社會科學系畢業，先後在社聯和浸會醫院擔任行政工作，七九年加入中大，八十年代已升任為秘書長，自馬臨開始歷任六任校長。身為秘書長的梁少光與副校長、學院院長等並列大學主管人員，由校長直接管轄，估計年薪逾二百萬。身為中大「大內總管」，校內重要委員會他都有份參與，包括行政與計劃委員會、校董會、校長遴選委員會等。「佢好能幹好有記性好圓滑，佢講過未必可以令一件事成功，但要破壞一件事就好容易，例如agenda傾唔傾呢樣嘢、份文件攞唔攞俾校長睇。」中大消息人士透露。梁少光太太是前香港真光中學副校長周少芬。周出名「認真嚴厲」，在校內從事訓導工作。二人婚後育有兩女，九十年代，梁太移居加拿大陪女兒讀書，梁少光則留在香港。

出庭前仰藥
這宗涉及中大高層的性醜聞，一直密不透風，直至今年四月召開死因聆訊才得以曝光。關鍵人物梁少光卻在開審前一日仰藥自殺入院，法官特意安排他成為最後一位證人，押後一個月等候他出庭。梁其後康復出院，就在上星期出庭前，本刊發現梁少光在太太陪同下約見律師。梁少光原聘用只有五年年資的大律師陳志輝代表，出院後立即「增援」，重金禮聘前律政司副刑事檢控專員、資深大律師陸貽信代表。之後，梁返回北角住所附近的茶餐廳午膳，兩夫婦全程「零交流」。翌日梁太獨自往附近按摩店按摩，離開時梁太大方回應記者：「我百分百支持我丈夫！」至於兩人婚姻是否出現問題，她立即澄清︰「梗係無！」並強調︰「我會一直守護佢。」然後着記者等待丈夫出庭，拒絕再回應。

戲院撫摸強吻
黃燕雲走上自殺之路，死因庭嘗試解開自殺之謎。醫管局精神科護士陳玉兒，是黃的閨中密友。○六年底兩人見面，黃形容共事七年的上司梁少光「好特別」，經常要她共進早餐和晚餐，握手時會撩她掌心，有時會搭她膊頭和摸腰。黃指梁是虔誠基督徒又有家室，故一直深信他為人，直至○七年情人節，收到梁的禮物，嚇得申請調職。成功獲安排調往校長室，出於禮貌於是約上司梁食飯。 ○七年四月廿一日星期六，二人到尖沙咀日航酒店午膳。黃跟陳玉兒透露，梁提議飯後看戲，於戲院內對黃毛手毛腳和吻嘴。黃後來亦向上司、校長辦公室主任梁其汝提及事件，形容︰「除咗老公老婆做嘅嘢，咩都做過！」不過梁少光在聆訊尾聲作供時卻是另一版本。他指當日午飯時，是黃主動表示有套電影很想梁陪她看，梁才應約，反指黃在戲院內主動挨近，「睇到有啲感觸時，佢會靠近啲。」

痛苦自責
事件真相只有黃梁二人知道，但明顯地，黃自戲院之約後出現情緒變化。她事後向曾任中大防止性騷擾委員會主席、社工系教授馬麗莊傾訴，馬曾問她是否愛上梁，她三次強調「唔鍾意，唔鍾意，唔鍾意！」但她指梁有恩於她，「佢以前對我好好，好支持我，幫我升職」，黃自責︰「係我約佢先，係我抵死，係我衰」。黃不願正式投訴，但心有不甘，遂把事件告知副校長楊綱凱，由楊撰寫密件存檔。校方一直沒有調查，○九年更讓已屆退休年齡的梁少光續約三年。黃調往校長辦公室後，以為逃離現場，但與秘書處屬同一層，黃去洗手間、搭校巴也偶有碰見梁。黃開始向精神科醫生求診，透露曾在九十年代遭親友非禮，但醫生相信她是因新近的非禮事件患上抑鬱症，病情時好時壞。據同事所講，她不願外出午膳，寧願獨留辦公室飲可樂食朱古力，活躍教會活動和愛做瑜伽的她，假期也留在家中，好友陳玉兒形容她「社交等於零」。

再加工作壓力
前年七月新校長沈祖堯上任，沈的得力助手林恬在成為校長辦公室主任，即是黃的上司，但二人合作有隙。林曾在開會前夕，在眾人面前喝令黃離開，黃多次向精神科醫生訴苦︰「成個辦公室只可以用四個字嚟形容，『白色恐怖』！」幾天後黃收到通知，要她調往中大全球經濟及金融研究所，她即時情緒激動，自殺前一個月沒有覆診並停藥，導致悲劇發生。家人知悉黃曾遭性騷擾，遂於去年二月發電郵予沈祖堯，要求校方嚴肅處理事件。沈於是召見梁，梁堅決否認非禮，但稱為保校方、死者和他本人的聲譽，接受提早離職。沈坦言相信「發生過唔尋常嘅事」，梁同年三月底開始休假，八月離任。最難過的，莫過於黃燕雲家人。上週三陪審團裁定黃燕雲死於自殺，沒有任何建議，姐姐黃燕媚在散庭時突然崩潰，伏在枱上嚎哭。妹妹黃燕雲自殺之謎，一如密封的文件，石沉大海。

四年痛苦
2000年底黃燕雲首次向好友陳玉兒透露遭上司梁少光性騷擾，包括握手時撩她手心，搭膊頭和攬腰等。 2007 2月14日梁少光在情人節送禮物予黃，黃大驚不敢拆開。之後她申請調職，獲校方批准調到校長辦公室。 4月21日黃請梁午膳，飯後二人同往看電影，黃稱在影院內被撫摸和親吻，黃翌日向校方辭職。 5月7日黃調任校長辦公室，但與梁少光所屬的秘書處屬同層，有機會遇見梁，黃因此精神緊張。 5月9日副校長楊綱凱撰寫密件，記錄黃曾遭梁性騷擾，但黃要求不作正式投訴並要求保密。 5月黃開始向精神科醫生求診，被診斷患上抑鬱症，病情反覆，逐漸封閉社交圈子。 2010 7月12日黃突被通知要調職至全球經濟及金融研究所工作，對此她反應極大，即時到保健室求診，被送往聯合醫院急症室。 10月26日黃入住沙田凱悅酒店，翌日職員見黃未有退房，發現她倒斃房中。

性騷擾委員會虛設
陪審團最後裁定黃燕雲死於自殺，沒有任何建議，但中大處理性騷擾的手法，惹來外界狠批。中大自九五年設有防止性騷擾委員會，成員包括教職員、學生代表等。當受害人或目擊者作出書面投訴，校方展開調查，然後因應調查結果作出懲處。過去三年，中大共有七宗性騷擾投訴個案，五宗調解，兩宗成立，涉事的師生分別被書面譴責和記過。諷刺的是，梁少光當年有份制定有關政策，而黃燕雲曾任委員會秘書長達五年，曾處理投訴、主持講座等，但她事後向前主席馬麗莊訴苦時，沒信心校方能主持公道︰「佢哋點會幫我，佢（梁少光）係高層」。教院教育政策與領導學系一級專任導師莊耀洸指出，表面上中大機制完善，但卻形同虛設。他批評校方未有加強師生對防止性騷擾的培訓和宣傳，例如黃燕雲曾找多人傾訴，顯示她有意投訴，但校方未有鼓勵及給予信心，又未即時把二人的工作環境遠遠分隔，以及跟進黃的心理狀況。中大回應指，對整個事件予以反思，將成立一個特別委員會，就現行的政策、機制等，作全面檢視。 ####

梁少光出庭前，與太太一同會見律師。會面後他們顯得心事重重，沒有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