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羅永昌導演,觀眾未必記得,但如果說到是《暗戰 2》、《天生一對》、《機動部隊─同袍》導演,你就會想起他是銀河映像杜琪峯旗下一員。最新作品叫《報應》,演員有任賢齊、黃秋生。談銀河的電影,除了演員,總離不開那個隱身在背後的監製杜琪峯!記者:何兆彬攝影:伍慶泉Location: Busy Suzie

蘋:蘋果羅:羅永昌齊:任賢齊

常比賽,殺氣好重 放大圖片

 

蘋:兩位是第幾次合作?羅:《天生一對》是第一次,我幫杜生(杜琪峯)手時也合作過。他空間其實很大,人好,沒有脾氣!齊:不不不,我是因為喜歡電影,其實我有脾氣的。所以有時阿昌(羅永昌)叫我這樣這樣,我說:嘩,這樣好辛苦啊!但為了拍出這個鏡頭,也值得去做,大家一齊做就好開心了。蘋:演員沒有脾氣,會不會被欺負?齊:每個演員心中都有一把火,大家共同去做一件事。如果導演常常都是來到玩呀、吃呀,懶懶散散,我就會發脾氣了。(遇過?)以前遇過呀,來到現場都唔知拍乜嘢!蘋:有評論認為你是拍了銀河的電影,主要是指《大事件》中演劫匪開始有突破的,你怎想?齊:初初是歌手身份,《對面女孩》呀、《心太軟》這些,大家都喜歡這些歌,歌中的都是好人。當初杜生找我時當然興奮,但人家會問:喂,你怎演大賊呀!但杜生看到我的邪惡面,哈哈,因為我讀書時念體育系,常比賽,殺氣好重。還有是杜生的功力,拍出來有說服力。到這部電影阿昌找我演保鑣,他的角色好人性,坐過監,出獄後被秋生哥收留,又有個兒子,但因坐牢從沒見過兒子。其實我真的有這種朋友,本來不知怎表達,現在自己有兒子了,就會想這很易發生在身邊的。戲中秋生哥演地產商,起樓又要逼人拆遷,這都很現實,拍時很沉重。蘋:戲中寫秋生演的地產商,完全用自己的角度去控制人,只顧賺錢,是否有話想說?齊:如果說我用一個人做藍本,影射某人,是沒有這回事的。(某種典型?)那每個人都一樣吧!只是戲中角色是個富人,所以他必須有盤生意。其實我寫的是人,就想你有個兒子,你都對他有要求:你要坐好些,不要到處走。但如果小朋友會回嘴,我兒子就會了,他說:為甚麼你總要求,不可以聽我說呢。但人與人的要求,怎樣才不會出事呢?有記者朋友問我是否想影射,那沒有。蘋:但是否想寫香港人心目中地產商的典型:為了賺錢,不顧你生死?羅:那一定有的。齊:不只香港,大陸也一樣,這個角色是不擇手段。所以導演想了這個戲名(羅更正:是監製構思的!)所以我覺得,每個角色都反射到這個戲名。

我相信報應的

蘋:大家相信因果報應嗎?齊:我相信的。羅:談因果就太高層次了,但你做了甚麼,總有一個結果吧。我相信報應的。蘋:有宗教信仰嗎?齊:我沒有特別的宗教信仰,但我尊重所有叫我做好事的高人,例如白龍王師傅、我之前密宗的師傅都是這樣。羅:我沒有。蘋:但銀河的電影似乎總有些佛教味。羅:也不一定吧。哲學味多一點,但不一定佛教味。戲中有放生船,但只是寫到秋生想找一些心靈慰藉罷了。蘋:談談演員吧……羅:小齊很好拍的,他越來越明白我們這些要求。齊:初初拍戲,我常常想要求對方知道我在演甚麼,但到了拍銀河的電影,導演與剪接的呼應,反而不必做太多表情,而且有震撼力。蘋:很不習慣吧?齊:會呀!當初拍杜生,有場戲他叫我冷笑走過鏡頭,我不知要笑甚麼,結果笑了 30幾次!問導演我要笑乜,他答:你照行照笑啦。我唔明呀!到剪出來才知道,哦,原來你要我笑這個。有時他要我對着電視機演,我問:這裏面是甚麼?唔知睇乜!但大家都 question mark,出來反而次次都有效果。羅:我唔會咁,我有劇本嘛!開工之前,我已跟他們先說了會怎樣,到拍攝時,改動其實不大,有時演員會給我一些角度,結果 A+B,可能出來會有比 A跟 B都好的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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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賢齊演姚啟初。富商王浩潮的私人保鑣,為人忠肝義膽,處事沉着冷靜,深得王的信任。

■任賢齊演姚啟初。富商王浩潮的私人保鑣,為人忠肝義膽,處事沉着冷靜,深得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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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賢齊說杜琪峯找他在《大事件》做劫匪,是看到他的「邪惡面」。

■任賢齊說杜琪峯找他在《大事件》做劫匪,是看到他的「邪惡面」。

 

秋生獻上親生仔

蘋:來談談黃秋生吧!齊:《放逐》跟他合作過,很好玩。他戲很好,先看你給他甚麼,才回給你,那種感覺很微妙,像跟高手過招。羅:黃秋生是很好的演員。記者們都知道,秋生以前幾臭檔,這不怕講。要拍這電影,當初也是驚的,「仆街啦,大 X鑊!」我最初跟他出去吃飯傾古仔,他說:「得啦,我知你係乜人,你又知我係乜人。」開工時我戰戰兢兢,要怎去說服這個演員呢?但拍攝時很好,連兒子都帶出來給我拍。蘋:他怎會連親兒子都獻給你了?羅:有一晚要拍他跟兒子的戲,他問:「邊個做我個仔呀?」我答:「特約囉。」他:「戲好唔好?」我:「 Casting過不俗的, 15歲邊有明星呀!」他說唔得,然後打畀個仔,叫了兒子來再跟他說:「你,做番自己得喇。」黃秋生這個演員,試位時他有時不會交足戲畀你,但一開機,嘩!齊:佢無乜好驚呀。他睇事,只要覺得你用心,就沒問題了。但只要覺得你嘻嘻哈哈,你就死了。蘋:這套電影的概念是怎緣起呢?羅:緣起是監製杜生說想寫個關於綁票撕票的故事,自己再想想方向,也沒有多少「畢直」嘛,就多用功夫寫人性吧,我自己想寫秋生的角色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但這把尺是用來度人,不是用來度自己的!戲中秋生演的地產商是一直要求別人,他覺得可以控制事情,連綁匪也認為可以控制,但他卻把女兒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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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導演曾兩度提名金像獎最佳剪接,但他說:「我不嬲唔係剪接師。有段日子市道不太好,有些同事請回來時只會用機,不會剪接,因為導演都識剪片,就幫手剪片了。」

■羅導演曾兩度提名金像獎最佳剪接,但他說:「我不嬲唔係剪接師。有段日子市道不太好,有些同事請回來時只會用機,不會剪接,因為導演都識剪片,就幫手剪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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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秋生出動親兒子演自己兒子。羅永昌:「個仔好乖,完全唔似秋生,靚仔過老竇好多!哈哈!」

■黃秋生出動親兒子演自己兒子。羅永昌:「個仔好乖,完全唔似秋生,靚仔過老竇好多!哈哈!」

 

學洪拳,出來不會打螳螂!

蘋:杜琪峯最初給你的,就只有「綁匪、撕票」幾句?羅:對,就差不多幾句,一些概念吧,然後我就回去把分場想好了,再給他看,到第一稿出來給他看,他也由我自己去拍,不理了。反而是拍好了,剪出來,他覺得有甚麼要補拍,才再給我錢補拍兩天。蘋:談談電影風格吧。看過一些訪問,你形容銀河映像的風格是「觀眾不知道下一秒鐘會發生甚麼事」。羅:哦?我有這樣講過麼?嗯,若談杜生的電影,他的戲通常是沒有劇本的,去到現場,游乃海與韋家輝才開始寫,本來是有個大概的分場。蘋:這是香港電影特色吧?羅:是他的特色比較多,譬如一個例子,三點鐘開始拍第一場戲,編劇現在來到,他就告訴你今晚要有個沙灘之夜,你要找些 bikini女仔來,美術組馬上去撲這些道具。以上例子是《百年好合》,女特約等要馬上去找!蘋:那變成「電影工作者不知道下一秒發生甚麼事」了!羅:是呀,但我就不會這樣做,因為「畢直」不多。齊:有時的確是這樣。我可能想好怎演了,但導演有時會想到一些新東西。銀河的電影,往往有種壓迫感,你不知他下一步會怎樣,緊張的氣氛往往是他們的一種風格。蘋:原本我想問的「下一秒不知會發生甚麼事」,是指銀河映像的電影風格呢。羅:其實我不這樣看。不少記者朋友會把銀河映像的電影歸了類,但例如像我跟小齊拍過的《天生一對》、《每當變幻時》,他也不一定要我們去拍哪一種風格。蘋:也許是大家都受到他影響吧?羅:那一定的,我當初跟他學洪拳,出來不會打螳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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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秋生演地產富商,善使財技榨取他人金錢。張可頤演王太太、 Daisy的後母。

■黃秋生演地產富商,善使財技榨取他人金錢。張可頤演王太太、 Daisy的後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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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nice Man演黃秋生叛逆女兒 Daisy,被綁架撕票。

■ Janice Man演黃秋生叛逆女兒 Daisy,被綁架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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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應》故事講述,富商王浩潮(黃秋生)的女兒被綁架了,他懷疑是反叛女兒 Daisy(文詠珊)自導自演,王浩潮一個錯誤決定,痛失女兒,他竟委派前任保鑣姚啟初(任賢齊)向一眾綁匪展開復仇行動……( 5月 5日公映)


■羅導演:「我大小齊三日!」唔係講笑啩?「真的,我老佢三日!」小齊:「哈哈,佢做幕後滄桑少少。」羅:「我哋剛出來工作,被杜生日日鬧,鬧到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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