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林超英為首的英皇同學會,早前登報要求教育局局長孫明揚下台,觸發點是英皇書院被逼「自願減班」,有人對林超英反應那麼大,大惑不解。
「措施推出後,原本相安無事。有一日,皇帝在街上見到一個國民,覺得他樣衰,不應該有後代,着衛士捉住他,即場令他日後不能生育。
「聽到這裏,係咪覺得好唔舒服呀?原本皇帝絕對有權『閹割』國民,但他一早說過計劃是自願性質的,突然又要強制『優化』你,英皇的情況正是這樣。」
林超英在網誌發表很多類似文章,有寓言故事,也有指名道姓的。「我不是故意要鬧局長,這不是我個人的事,是眾人的事,很多年紀比我大的學長指着我要我去發聲,我碰巧是今屆同學會會長,是緣份叫我這樣做。」
這場「閹割」風波,由去年十月底開始,「那時有聲氣說要減班,有同學已經告訴我。」對於整件事的時序和發展,林超英記得一清二楚,「十一月一日,學校管理委員會第一次提出計劃,兩名校友代表即時反對。」
他不是代表之一,但即時掌握了計劃詳情,決定站在反對減班的一邊,「港島西區的男生好傷,基層都是望住英皇想考入去,只有家境好的才會諗聖保羅男校或聖保羅男女,所以要減班,真的好似攞我哋命咁緊張。」
出賣
林超英重視誠信,覺得誠信被利用,即時寫電郵給教育局,說無法再遵守承諾,不會低調處理事件,然後發動校友力量,寫信給孫明揚叫他三思,又寄給西區區議員,惹來公眾關注。
十二月一日的英皇管理委員會特別會議上,十人中有四人反對縮班,主席卻說要在會議紀錄寫上「主席認為會議達到共識」。二月廿四日,正式開會表決,主席說已決定減班,然後拋下一句:「要投票,你們自己投。」
林超英的容忍已到達臨界點,「你堂而皇之說是『自願』,為何其他辦學團體可以不減,但對英皇書院如此堅持?我只能說大惑不解。」這時,英皇風波掛出一號風球
「然後局長向記者說無違反自願原則,是眾目睽睽之下、大義凜然地說。」憤怒升級,三號風球即時懸掛;未幾,孫公被記者再三追問,在電視前說:「無講大話,點會講大話?」
「這是我的超級大惑不解,很多同學都很憤怒。」十號風球一觸即發,英皇同學會決定登報抗議。「五十年代的學長最激動,他們當年受恩於學校,大大改善了生活,感恩之心很強。」
扶貧
六十年代在英皇讀書的林超英,也有相同感受,「我們深知教育是最好的扶貧工具,點解不可以畀這間學校教多幾個人?可能因此有四十個人由基層浮上去,社會就少了四十個窮人。」當年,他也是其中一個窮學生。
「以前有同學因為無錢食午飯,餓到暈倒街上,要老師揹回來。」林超英說,英皇同學都來自基層,父母賣報紙、做小販、工人的都有,「有人用三毫子在西邊街後巷買個麵包食就一日了,很多人都是這樣。」
偶有一、兩個同學是有錢人,但他們都很少說出口,「就算有車、有工人送返學,老遠就撇甩工人。人人都自己行返來,他就有個白衫黑褲的一齊,咁核突,我們不會覺得有錢就勁啲。」
林超英的家境不算最差,父親在南北行做理貨員,負責量度貨物大小,計算託運費,「要去海事處考牌的,是爸爸一生人最高的榮譽。」於石塘咀山道聖公會聖彼得小學唸書,由中文小學考上英文中學,最初相當吃力。
英文水平差,卻培養他另一專長,「考試時同學成日舉手攞紙,我就永遠寫好少嘢,英文唔夠,無乜嘢寫,但分數未必少過他們,因為我鍛煉自己只寫重點。」
英皇是傳統名校,但無人會睇低英文差的同學,「歷史悠久的學校會有它的校風,我們的同學較多合作,不是競爭,會諗點樣幫人,師兄幫師弟,讀完的筆記留給師弟,曾經有師兄借書給我。」
謙卑
「我們行出來有個款的,隔籬學校會係咁。」他一邊說,一邊蹺起雙手,擺出趾高氣揚的表情;然後,他裝作頭耷耷,代表英皇謙卑的形象,「我們是比較規矩、溫純敦厚一點,做老公唔錯o架!」他笑說。
英皇一直灌輸要貢獻社會,畢業生很少成為生意人,「多數做專業,醫生、律師、會計師、公務員等等。」林超英當時選擇了執教鞭。
這就是他口中的「教育可扶貧」,「第一份糧就非常覺得全個屋企的狀況改善,我們很快就買了冷氣機,幾勁呀,還要不怕畀不起電費。」他笑說。
如今孫公「一刀切」減班,林超英認為是盲目的決定,「我都做過首長級公務員,感受特別深,以前一定留意人家在出面講怎麼,讚我、『省』我的都要聽,決不會與民意對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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