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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旅行會做乜？朝九晚十二， Shopping、喪食、去主題公園、蒲吧？ 80後的商台 DJ陳強，數月前首次當領隊，帶領兩名「癲青」遊上海，每朝晨早出發、凌晨才睡，行程除了上海必遊景點，還走訪了愛滋病患者、性工作者、維權人士，走鋼線一樣蒲出了上海的黑暗一面。記者：黃潔蓮部份攝影：陳盛臣（部份由被訪者提供）陳強及阿 Bu服裝提供： AdlibBu髮型： Marvin Lin@QG Private I

特權分子的熊貓牌

為期半年的上海世博已落幕，吸引超過 7,300萬人次入場， DJ陳強、阿 Bu與「癲青」威廉、 Graze也是這七千萬分之一。阿 Bu跟女友較早出發，世博會共逛了三天，他看到的是上海繁華的一面，「所有東西都新簇簇，當時以為都是為了世博的『面子工程』，有次經過一個公園，也曾覺得『如果香港都有一個就好了』。但陳強去完，才發現非為世博，原來內裏存在很多利益輸送，賣地賺錢，背後死人塌樓無人知。」阿 Bu此行還接觸了當地的富二代、官二代等享有特權人士，「有人給我熊貓牌香煙，那是國家領導人、幹部才獲配給的。他們還告訴我，坊間賣百多二百元人民幣一包的，都是假貨。能夠得到，不是價錢問題，而是身份的象徵。」雖然此行以享樂為名，不過也有受氣的時候。一到埗便被那個不識路的士司機在高速公路上丟低了，迫使他跟女友拖着行李，行回馬路上再截車；在世博也遇上很多打尖的人。「有人擔心上海超越香港，但我看來，花多十幾年也超越不到。環境可能比香港好，但人的質素還是有待改善，香港人不用擔心。」

沙膽盤問便衣

跟阿 Bu相反，陳強帶領兩位「癲青」威廉與 Graze遊上海，並非如一般旅行團般觀光遊覽吃喝玩樂，只看上海的繁華一面。有時晨早七時起來，到偏遠地區訪問拆遷戶，午夜十二時還在酒吧訪問男性性工作者，回到酒店已是凌晨二時了。他們此行沒有見過特權人士，維權人士倒見不少，因為此行最大目的是「翻牆」。出發前，陳強開始邀約各單位，透過健吾認識了男性性工作者關注組織「樂誼」的負責人 Tony；樂誼的負責人又介紹了一些愛滋病患者給他認識；他透過潘小濤又認識了內地的拆遷戶，打了多個電話，得出的反應是：「我現在被監控，不要找我。」說畢就掛斷了。最後找到趙生趙太，雖受監控，卻勇於接受訪問。訪問當日，陳強眼見一名手執柺杖的老人，身後卻有三名「秘密警察」在監視。「癲青 1號」威廉大膽地走過去「盤問」三名便衣：「份工喺邊度搵？幾錢一個月？我都好想做呀！」逗了他們很久，三人才說不是公安、民警，每個月有六千元薪水，工作就是在監控。「他們的人工比很多上海白領還要高！很大可能他們本身是農民，受聘來監控這些拆遷戶。」地產商、政府常打着「城市，讓生活更美好」的旗號，把平民家園遷的遷、拆的拆，遇着死硬派，金錢利誘不成、不肯搬就耍手段，「香港真的很自由，菜園村真是濕濕碎，至少也可以抗爭。對比起上海一些拆遷戶，有些失蹤了，有些被抓後有命回來的，不是斷了腳就是變成癡癡呆呆，也不知被人做了甚麼手腳。」

性工作者無人醫 放大圖片

■訪問上海男性性工作者關注組織「樂誼」的創辦人 Tony。

威廉如此大膽說出感受，皆因他是一名皮膚癌病患者，醫生也斷定他隨時會走，他以活多一天都是奇蹟的心態，講說話是一副「有前無後，打死罷就」的姿態。有天，他去到上海市人民醫院訪問，拿着 DV在院內拍攝時，突然被兩名穿白袍的人「脅持」去腫瘤科，還跟他說：「有我們在，你不用怕，我們可以治好你的病。」威廉幾經掙扎才脫離魔掌。「好奇怪，有些人想醫又無得醫，我不是來看醫生的卻被人逼着去看。」是次去醫院的目的，原來是有男性性工作者跟他們訴說想看醫生卻沒人理。陳強說：「為何男性性工作者很少去看醫生？因為沒人肯醫，有些是怕愛滋病會傳染，有些是歧視這些性工作者。但如果他們有病而不醫治，病就一直在傳播。」似乎國內對愛滋病的認識還太淺，所以更出現難以置信的傳染渠道，例如於輸血時不慎染上愛滋病。「有個女人長得健碩，表面看來健康，但她卻因輸血而染上了愛滋病。」陳強說，這次的愛滋病患者訪問，是「樂誼」的話事人搭路，本來在行程之外，最後卻變成了是次訪問的重點，亦為「癲青 2號」 Graze帶來震撼。

高速公路扔下你

Graze之前是邊緣少年，曾因藏毒、劈友入懲教所待了一年多，在內裏見識過如電影《監獄風雲》中的食屎飲尿情節。他算是乖巧合作的一類，阿 Sir都對他很好，有時還會請他飲汽水吃魚蛋。這次去上海，是他生平首次坐飛機外遊，出發前又驚又喜，去了五天，最初感覺是上海人很有錢，甚至是超越了香港。不過一講到搭的士，他就很勞氣：「原來在上海，搭的士瘋狂飆車、被人騙財是正常的！不過諗深一層，司機兜路騙財，無非是想多賺幾塊錢，就沒有跟他們勞氣。最離譜的是有個司機居然停在高速公路的快線上，說要等朋友，這些事根本不可能在香港發生啊！這又令我想起我父親，因為他也是一名的士司機，離港五天，真的很掛念他。」由邊緣青年走回正途，之前參與運毒、劈友，看盡黑社會一面，但 Graze面對着愛滋病患者，還是覺得很震撼：「愛滋病對我來說是一件遙不可及的事，但原來可以無端端患上。香港拆遷戶的無病呻吟，相比上海那些日日被人監視，活在恐怖陰影下的人民，自由得多了。」旅行回來，陳強除了在節目中親述所見所聞，還不停走訪中學大學與學生們分享。他說翻牆過後，終日疑神疑鬼，常懷疑自己被監控，講電話時總像有回音，而且有時講電話會無故斷線，始終他走訪的都是敏感人物。「其實可能我沒有被偷聽或監視，但我就處於這種氣氛下，這不就是白色恐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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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強返回母校南屯門官立中學，跟一班師弟妹作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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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強說一向旅行都很隨心，但為這次翻牆的旅行，花了個多月時間用電郵及電話聯絡被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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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 Bu雖然見盡上海繁華一面，但說到上海能否跨越香港，他說：「還差十幾二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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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raze說到在上海搭的士被司機兜路騙財，「人家都是想賺多一點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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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談到到學校做分享會，學生們最關心的反而是「能否與陳強合照」。

上海遊相 放大圖片

1.上海黃浦灘雖華麗璀璨，但在霓虹燈背後，卻有其黑暗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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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旅行完畢大總結：上海外表雖然美麗，但仍有很多陰暗面，沒有好壞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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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只得半天時間遊世博，威廉惟有扮「海寶」來自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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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田子坊是上海著名藝術區，古舊建築內卻有很多藝術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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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儍遊上海，非只為遊樂，更為一睹上海陰暗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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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每日朝七晚二，走訪上海不同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