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O 說   陳 啟 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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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 定 張 永 霖 專 訪 , 問 題 都 set 好 fax 去 了 , 執 行 主 席 臨 時 甩 底 , 記 者 靈 光 一 閃 : 請 陳 啟 泰 來 , 拿 同 樣 問 題 問 他 。
可 不 是 ? 換 老 細 、 十 二 日 總 裁 、 亞 姐 造 馬 、 性 騷 擾 , 天 塌 下 來 已 經 習 慣 搵 陳 啟 泰 回 應 , 妙 在 他 亦 當 仁 不 讓 , 報 章 標 題 《 陳 啟 泰 對 新 管 理 層 有 信 心 》 、 《 陳 啟 泰 震 驚 》 、 《 陳 啟 泰 感 痛 心 》 … … 省 略 主 語 , 套 用 成 「 發 言 人 說 」 也 似 模 似 樣 。
城 頭 變 幻 大 王 旗 , 不 變 的 是 陳 啟 泰 , 某 程 度 上 他 更 信 得 過 。
你 公 司 地 震 嗎 海 嘯 嗎 裁 員 嗎 減 薪 嗎 ? 衰 得 過 亞 視 ? 且 看 這 個 下 午 這 位 忠 誠 員 工 帶 領 我 們 一 一 瞻 仰 台 徽 、 大 會 議 室 、 canteen 和 廠 房 , 投 入 得 叫 人 感 動 , 甚 至 問 他 做 不 做 CEO , 他 竟 認 真 表 示 : 「 諗 過 — — 」
好 一 幅 魔 幻 又 寫 實 的 末 世 圖 卷 。


 

 

 



 

代 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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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事 變 動 控 制 不 到 , 但 人 可 以 對 工 作 本 身 產 生 忠 誠 。

站 在 台 徽 前 拍 照 , 陳 啟 泰 自 嘲 : 「 唔 使 旨 意 過 無 。 」
十 二 月 七 日 , 亞 姐 決 賽 , 我 回 到 亞 視 , 同 事 急 急 說 : 「 阿 泰 , 全 部 轉 晒 呀 。 」 我 仲 笑 笑 口 : 「 司 儀 稿 成 日 轉 啦 。 」 同 事 說 : 「 唔 係 , 係 轉 老 細 。 」 我 才 「 哦 」 。 這 間 公 司 變 到 已 習 慣 , 入 , 遇 到 張 永 霖 同 我 握 手 說 : 「 你 好 , 我 今 日 第 一 日 返 工 。 」 我 話 : 「 歡 迎 你 。 」
每 次 記 者 順 理 成 章 找 我 回 應 , 做 了 十 年 , 老 屎 急 預 權 充 發 言 人 , 某 程 度 上 多 謝 大 家 看 得 起 我 , 所 以 我 向 公 司 反 映 : 「 你 們 有 什 麼 政 策 同 我 講 聲 , 統 一 口 徑 , 專 業 些 嘛 。 」 但 通 常 都 答 我 唔 知 喎 , 吹 脹 !
亞 姐 造 馬 便 答 不 到 , 邊 個 敢 答 你 ? 張 永 霖 都 答 唔 到 。
王 維 基 落 台 , 之 前 好 多 人 已 揣 測 : 如 此 激 烈 會 不 會 只 做 到 一 年 ? 卻 未 想 過 十 二 日 。 當 天 我 不 斷 接 電 話 不 斷 回 應 , 到 晚 上 , 我 真 覺 得 有 些 醜 , 管 理 層 的 — — 不 可 叫 鬥 爭 , 叫 混 亂 , 演 變 為 鬧 劇 , 我 痛 心 又 遺 憾 , 代 表 亞 視 向 全 香 港 市 民 道 歉 。
我 知 我 代 表 不 到 , 但 那 一 刻 真 很 想 講 。



 

忠 誠

第 二 站 , 亞 視 的 大 會 議 室 四 壁 空 洞 洞 , 沒 有 像 無 高 高 掛 油 畫 玉 照 , 陳 啟 泰 說 : 「 老 闆 成 日 換 , 掛 誰 好 呢 ? 」 最 當 眼 處 反 而 放 陳 啟 泰 勇 奪 十 大 電 視 藝 人 的 獎 座 , 他 是 歷 來 唯 一 。
很 多 人 已 將 陳 啟 泰 和 亞 視 連 在 一 起 , 坦 白 講 我 還 要 在 這 裡 什 麼 呢 ? 爆 show 高 薪 、 收 視 成 績 都 見 過 了 , 再 大 幅 加 薪 再 重 大 突 破 ? 當 然 不 會 , 獨 獨 未 見 過 亞 視 穩 穩 定 定 。
電 台 清 談 節 目 發 起 陳 啟 泰 做
CEO , 不 可 能 發 生 , 我 並 非 管 理 專 才 , 但 我 實 事 求 是 , 認 真 諗 過 , 由 我 、 鮑 姐 ( 鮑 起 靜 ) 、 珊 姐 ( 朱 慧 珊 ) 等 一 班 資 深 員 工 成 立 智 囊 團 , 免 費 幫 公 司 出 謀 劃 策 , 一 定 有 智 慧 在 裡 面 。
我 不 認 同 「 打 份 工 」 的 心 態 。 這 裡 規 模 細 , 高 層 來 來 去 去 幾 個 , 見 到 高 層 的 機 會 比 較 多 , 每 年 團 年 飯 我 總 是 坐 埋 主 家 席 。 查 生 ( 查 懋 聲 ) 上 北 京 簽 約 , 帶 我 和 應 屆 亞 姐 去 , 坐 查 生 私 人 飛 機 。 這 類 活 動 我 經 常 有 份 , 是 一 種 光 榮 , 所 以 我 不 介 意 投 入 , 沒 辦 法 置 身 事 外 , 我 不 能 一 句 「 打 份 工 乜 都 唔 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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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 啟 泰 說 , 95% 積 蓄 來 自 因 《 百 萬 富 翁 》 在 廣 東 省 登 台 , 人 不 應 只 緬 懷 過 去 , 但 不 得 不 承 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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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 太 教 鋼 琴 , 早 已 決 定 不 生 兒 育 女 , 養 狗 為 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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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 實 中 的 陳 啟 泰 , 愛 rock 愛 電 單 車 , 很 多 估 佢 唔 到 。

有 次 傳 亞 視 無 糧 出 , 港 聞 記 者 在 總 台 門 口 問 我 , 我 打 電 話 到 銀 行 check 完 戶 口 後 , 專 登 跑 返 出 去 都 要 向 記 者 澄 清 。
我 認 為 每 個 打 工 仔 都 有 此 責 任 , 不 應 只 是 抱 怨 , 尤 其 在 這 時 勢 。
在 無 八 年 , 我 沒 歸 屬 感 , 是 人 家 怎 樣 待 我 , 我 便 怎 樣 報 答 。
每 逢 賑 災 、 百 萬 行 , 我 儲 起 亞 視 T 恤 , 每 天 睡 覺 就 穿 , 朝 早 上 天 台 做 運 動 又 穿 , 老 婆 都 笑 我 賣 廣 告 , 其 實 是 很 自 然 的 事 。
入 亞 視 以 來 , CEO 換 了 五 次 — — 只 能 數 CEO , 因 為 數 老 闆 更 難 , 股 權 變 換 頻 密 。 你 說 得 對 , 走 馬 燈 似 的 , 忠 誠 從 何 說 起 呢 ? 這 幾 年 , 我 工 作 熱 情 愈 來 愈 強 , 並 非 邀 功 , 我 真 連 片 頭 都 度 埋 橋 。 我 的 意 思 , 人 事 變 動 控 制 不 到 , 但 人 可 以 對 工 作 本 身 產 生 忠 誠 , 也 是 亂 世 中 唯 一 把 持 的 宗 旨 。



 


 

好 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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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 員 , 有 做 到 的 人 走 了 , 但 也 令 到 更 多 做 唔 到 的 人 走 光 。

到 canteen 下 午 茶 , 坐 禁 煙 區 抑 或 露 天 位 ? 陳 啟 泰 說 返 工 他 從 不 吸 煙 , 回 家 才 抽 , 怪 人 。
我 開 始 愈 吸 愈 少 , 不 再 帶 煙 出 街 , 漸 漸 連 在 家 也 少 , 卻 就 是 習 慣 臨 睡 一 兩 支 , 很 好 , 我 是 陳 醫 師 , 如 果 你 也 依 足 我 做 法 , 對 健 康 影 響 輕 微 , 反 而 受 惠 那 一 口 新 鮮 的 relax , 身 體 會 自 然 分 泌 好 的 荷 爾 蒙 。 問 題 大 部 分 煙 民 愈 吸 愈 多 , 好 荷 爾 蒙 cover 不 到 壞 影 響 。
我 有 很 多 想 法 , 例 如 飲 尿 養 生 根 據 《 本 草 綱 目 》 , 只 不 過 旁 人 不 明 白 。
我 相 信 一 件 事 幾 壞 都 有 好 處 , 幾 差 都 有 希 望 , 對 亞 視 亦 然 。 裁 員 , 有 做 到 的 人 走 了 , 但 也 令 到 更 多 做 唔 到 的 人 走 光 。



 

毒 癮

亞 視 在 大 埔 的 廠 房 很 大 , 或 者 說 由 於 自 家 製 作 節 目 少 得 可 憐 , 愈 發 顯 出 廠 房 大 得 像 曠 野 。 陳 啟 秦 說 三 樓 全 層 基 本 上 不 用 開 冷 氣 , 反 正 用 不 , 「 租 俾 人 住 都 仲 得 。 」 唉 … …
我 常 常 說 , 九 八 年 起 我 不 知 為 何 習 慣 走 其 他 人 不 會 走 的 崎 嶇 路 , 喜 歡 打 無 把 握 的 仗 , 是 毒 癮 。 正 如 我 和 老 婆 都 沖 凍 水 涼 , 十 度 也 沖 , 已 不 單 為 了 有 益 , 而 是 近 乎 祭 祀 儀 式 , 成 為 生 命 一 部 分 。
你 問 我 為 什 麼 死 守 亞 視 , 亞 視 有 什 麼 好 , 既 然 是 毒 癮 , 你 也 便 無 需 要 challenge 我 。



 

最 愛

也 有 不 盡 關 亞 視 事 的 , 陳 啟 泰 拿 出 CD 來 。
四 十 歲 才 首 次 出 唱 片 , 今 年 四 十 四 , 索 性 跑 上 廣 州 灌 錄 。
他 說 , 做 主 持 給 自 己 兩 分 , 演 戲 三 分 , 唱 歌 值 足 十 分 — — 恰 巧 與 觀 眾 心 目 中 的 次 序 掉 轉 。 「 即 是 你 請 我 做 司 儀 我 收 十 蚊 , 但 你 請 埋 我 唱 歌 , 我 收 七 蚊 都 制 。 」
音 樂 上 , 他 自 幼 鍾 情 rock , 世 事 弄 人 , 愈 做 得 多 睿 智 主 持 、 穩 重 司 儀 , 愈 與 rock 友 形 象 背 道 而 馳 。 「 這 是 事 實 , 但 無 辦 法 。 沒 有 《 百 萬 富 翁 》 , 不 可 能 有 人 找 我 唱 歌 。 我 只 是 想 , 趁 自 己 經 濟 穩 定 , 何 不 抽 些 時 間 — — 又 不 用 抽 金 錢 , 我 不 會 自 資 , 這 是 原 則 — — 做 到 自 己 最 樂 意 的 東 西 , 夫 復 何 求 呢 ? 」
妙 在 這 張 他 自 言 不 會 賣 得 的 唱 片 封 套 上 寫 「 VOL.1 」 , 義 無 反 顧 誓 要 繼 續 下 去 , 「 我 已 構 思 到 VOL.4 。 」
怎 說 呢 ? 正 如 陳 啟 泰 穿 西 裝 。 陳 啟 泰 偏 愛 西 裝 嗎 ? 「 其 實 好 鬼 怕 。 」 人 家 最 buy 你 的 , 未 必 是 你 喜 歡 的 ; 你 自 己 最 愛 的 , 人 家 得 啖 笑 。 是 陳 啟 泰 也 是 很 多 人 的 命 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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