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有思覺失調的東涌天主教學校中四男生黃凌鋒,去年五月在八百名師生面前墮樓慘死,死因庭上周五裁定他死於自殺。他父母聞判後激動嚎哭,控訴校方「逼死」兒子,本周將向平等機會委員會投訴學校歧視思覺失調患者,誓要為兒子討回公道。

黃凌鋒年多前了結痛苦人生,卻令父母和弟弟跌入更痛苦的深淵。黃氏夫婦終日以淚洗面,更要服食抗抑鬱藥;當日親耳聽見哥哥墮樓的幼子,現時每當聞巨響也驚恐萬分,無法獨自入睡,成績更一落千丈。

長子猝逝,黃母將所有寄望放在幼子身上,幾乎每天怪責他及不上哥哥;看着幼子,就令她想念凌鋒,心更痛。「細佬是我唯一的希望,好想他學習哥哥的優點。但當細佬長得愈來愈似哥哥,又令我更掛念哥哥,更自責,既矛盾又痛苦。」她悲慟落淚說。

黃父在銀包中隨身攜帶黃凌鋒的學生照,每當思念愛兒,便會拿出照片來追憶。

上周六,記者採訪期間,碰巧有幾名拿着籃球的少年經過,黃父一時感觸流淚,從銀包掏出凌鋒的學生照哭訴:「見到他們就心痛,如果阿仔在生,會像他們一樣高大。」

凌鋒雖已逝世一年多,但思念、哀傷和憤怒,一直籠罩着他們。黃氏一家三口去年九月由東涌調遷至將軍澳公屋,可是悲痛如影隨行,兩人每晚失眠,要服食抗抑鬱藥。悲劇發生後,黃父一直停工,今年六月才重投工作任職保安員。

「每天躲在家裏,甚麼人都不想見,想起阿仔就喊。有時怕幼子見到,只好站在窗口望着對面那座山淌淚,以前望山覺得很舒服,但現在愈望愈心噏。」黃母說罷捶胸嚎哭,令人聞者心酸。

事隔一年多,黃父和黃母憶起亡兒依舊淚漣漣,黃母更不自覺地在幼子身上尋找凌鋒的影子,經常把兩兄弟作比較。

對於死因庭的裁決,兩人更是氣難平。想起凌鋒因在敬師日辱罵老師,被校長劉中元和訓導主任林錫榮懲處,要在全校師生面前道歉、被記大過及關在校務處靜思己過,以致兒子墮樓身亡,黃父認為凌鋒是被學校「逼死」,誓要校方「賠命」。

「我個仔有思覺失調,要很小心處理,怎可以當正常人處罰?我一直反對要凌鋒在學校服藥,但林老師話一定唔得,只承諾不會有其他同學目睹,但阿仔竟被安排在走廊、當着同學面前服藥,令他失去面子,因而出事了。校長一直無表示過歉意,無承擔責任。」黃父激動地說。

採訪期間,遇上幾名少年前往操場打籃球,令黃父心痛地憶起愛兒,「如果阿仔仍在人世,會和他們一樣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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